圆明园藏雍正官窑重器——仿花梨木纹釉瓷桶
作者:admin
2016-01-21 00:00:00
阅读:0
雍正仿花梨木纹釉瓷桶我在《清宫顶级珍宝藏何处》一文中讲到,自圆明园初具规模起,宫中已陆续将所藏历代珍品捡精、尖、稀的移阵其内,但圆明园实在庞大,很多亭台殿阁尚需填设。此时,景德镇御窑就责无旁贷地担起此...
我在《清宫顶级珍宝藏何处》一文中讲到,自圆明园初具规模起,宫中已陆续将所藏历代珍品捡精、尖、稀的移阵其内,但圆明园实在庞大,很多亭台殿阁尚需填设。此时,景德镇御窑就责无旁贷地担起此重任。据清宫档案记载,在乾隆四年唐英一次进贡入圆明园的御窑瓷器就有3751件(《养心殿造办处史料辑览》巻2第97页)。可见景德镇御窑进贡入圆明园的官窑佳器数量之巨!数量如此浩瀚的官窑佳器送入圆明园,不可能将每一件都作充分的著述,除了那些有特殊意义或者制作格外精良的才在《活计档》加以专门标注,如陈设在海晏楼中的一对“海燕河清尊”,一只现陈列在国家博物馆,另一只还藏匿在民间藏家手里。更有一件曾在《活计档》中有专门的著录,那就是“雍正仿花梨木纹釉瓷桶”!我最初见到仿木纹釉瓷桶是在日本大阪博物馆,当时展示的是乾隆仿花梨木纹釉瓷桶,注明是中国清乾隆朝的官窑精品,但没有查到它的出处,只说是来自日本的私人藏家。我那时还没查阅到清宫《活计档》中有关此桶的记载,且曾受邵蛰民《增补古今瓷器源流考》一书的影响,以为仿生瓷在清乾隆时期是顶峰期,书中说“清瓷彩色至乾隆而极,其彩釉之仿他物者亦以乾隆为最多最精……如仿木纹以烧桶,腰有牙箍或铜箍皆与真木桶无异”。日本大阪市博物馆在那瓷桶展示中一直备受观众喜爱,无不驻足留恋其间,赞叹不已,成为大阪市博物馆的镇馆之宝。我也由此钦佩乾隆帝对世界艺术作出的贡献。看了展览后,我一直以为此桶是始于乾隆时期创烧的,虽然知道仿生瓷,亦统称厂官釉瓷,最早创烧于康熙朝,雍正时期日趋成熟,乾隆时达到最盛,但就仿木纹桶而言,误以为是乾隆帝首创。在欧洲的一场佳士得大拍中,我见到了此件“雍正仿花梨木纹釉瓷桶”。起初以为拍卖行在印制图录时搞错了,将乾隆写成了雍正,后在拍前的预展中我上手看了底款,确为“大清雍正年制”篆书款。当即,我被此桶的神韵震撼了,器型规正,从不同角度观察,都会被它透出的端庄和灵动所折服,木纹仿制惟妙惟肖。不上手,任何人都会以为其为木质无疑,特别是那索在桶身中间和近底足处的两条竹箍,更如真的竹篾一般,透出岁月的光晕。观者无不被它特具的艺术魅力所深深折服!不比不知道,一比,在神韵上显然胜过日本大阪博物馆那只!这立马纠正了我原先固有的认为仿木纹釉为乾隆时最佳,看来还是雍正年间更胜一筹。据拍卖行资料显示,此桶系法国私人旧藏。我知道很多标明“某某私人旧藏”的精品大多源自“圆明园”旧藏。按此桶的精细程度看,绝非等闲之物,亦非普通陈设器。如果其真是来源于圆明园,那可能在清宫档案中能找到它的出生证明。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,翻阅《养心殿造办处史料辑览》,竟在第一辑218页倒数第三行查到了确切的记载:“二十九日据圆明园来帖称,本月二十六日太监王玉持来花梨木纹釉瓷桶一件,说太监刘希文传旨:着将瓷桶配做木架,得时送往西峰秀色陈设。钦此。(于八月十二日做得木架一件并瓷桶一件,郎中海望持赴西峰秀色安讫。)”此是雍正七年时的记录,史料清晰,确凿无误。而且很明确地说只有一件,这在“圆明园”陈设器中少见的(大多都是成对供奉),原因之一,说明此桶烧制的难度,是唯一成功之作;原因之二,唐英深谙雍正帝“一统(桶)江山”的宏图大志,献一桶而合雍正帝之意。故深得雍正帝偏爱,专门下旨配置木架,将它常年陈设在圆明园四十大景观之一的“西峰秀色”殿中,可见此瓷桶的珍稀和在雍正帝心中的分量!该殿是雍正帝的寝宫,他一年中大部分时间待在这里。史料有明确记载:“它虽然占地面积只有一万平米,但景点内容十分丰富,是一座四周环水的小岛,入口位于岛的东南部,是一个木栅栏搭成的小门。过小门后是一个藤萝架起的小院,正房檐下悬挂雍正御笔‘自得轩’匾,西院为‘一堂和气’殿,殿内设宝座和床,殿西即是‘西峰秀色’正殿。”清宫档案中更为明确地说“雍正六年(1728年)督陶官唐英进驻景德镇督烧御窑”。此桶是在雍正七年送奉圆明园,可以推断,是唐英亲自督烧后的第一年,最初最成功的得意之作。可以称为真正的瓷桶之母,至乾隆时烧制的仿木纹釉瓷桶应该称为它的子女,都由它派生出来的,所以也可以推断,乾隆时烧制的仿木纹釉瓷桶绝不会是一两件,很可能会是多件,我至今已见过三件,包括日本大阪博物馆那件,未见过的可能更多!有了首创的成功,照样复制就容易多了。因此首创这一件更显得珍贵!是一件唐英入驻景德镇后有历史意义的里程碑式的作品。最后,我们再来近距离地观赏一下此木桶的细微之处,在观赏前还有个历史问题预先作一说明:此桶木纹,从清宫档案中表述为“花梨木纹”,其实用现在颇为流行的说法为“黄花梨木纹”。《大清德宗皇帝实录》卷四百零六记载,最初于光绪二十三年六月,才出现黄花梨的称谓,当时可能因低档花梨木的大量应用,为与之区别,才特在原并不细分的花梨木前加上“黄”字。此之前,凡黄花梨皆称为花梨木。可见,前面《养心殿造办处史料辑览》中称谓的花梨木纹即为黄花梨木纹,从此桶的纹饰上也得到了进一步的印证:黄花梨特有的反映树瘤之瘿的鬼脸十分逼真,与现在公认的黄花梨木纹无异。此桶是微微弧形的直壁型,双耳与提把均仿“黄花梨木纹”,中间和近底足处两道仿竹篾编制的抱箍,整桶仿佛用六块黄花梨木板巧妙拼成。见到此桶的人无不叹服,由衷地钦佩前人的聪明才智和制瓷艺人巧夺天工的匠心!这更应该是在雍正时唐英创烧的唯一一件,不可能有第二件,否则破坏了大清“一统(桶)天下”的美好寓意,唐英有再大的胆也不敢造次!因此,如果现在出现第二件雍正款的一定是后仿无疑!至于到了乾隆时被多件复制,一定是唐英退休后的事了(乾隆二十年唐英退休离开御窑厂),也不排除,乾隆二十年后的一天,乾隆爷突然临幸圆明园“西峰秀色”殿,见此桶十分可爱,下旨让御窑厂照此模样多烧一些呈览。但必定不是雍正时所为,这更确认此桶的珍稀和唯一!据可靠消息,该桶已被一华人收藏家拍得,现已回归国内,我们期待有一天能一睹它的尊容。